我喜欢的一首歌作文初中(我最喜爱的几首歌范文)
我喜欢的歌太多了。比如黑鸭子唱的歌,我多数都喜欢。但喜欢跟喜欢不一样。愉悦听觉,刺激感官,引起共鸣,拨动心弦,抚慰心灵,直击灵魂,都是好歌。这里说的几首歌对于我的意义却更大。这么说吧,您还记得贾宝玉第一次见到林黛玉说的那句话吗?“这个妹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。”这是一见倾心吗?不是。这是港台影视剧中青年男女之间的所谓“来电”吗?也不是。这是一种“量子纠缠”,心有灵犀。我这里说的几首歌和我就有点“量子纠缠”的味道,我对它们的喜爱,几乎就是“自爱”。
第一首歌:《让我们荡起双桨》。这首歌出现的时候,我还没上中学。那时我住在北海公园东墙外的恭俭胡同(这个胡同没拆,现在还在),我和小伙伴常常从侧门钻进北海公园去玩,我还见过工人们往冰窖里运巨大的冰块,是北海的冰。《祖国的花朵》中北海划船镜头中的景色我很熟悉。那时北京市少年宫设在公园北部,我还在少年宫做过小服务员,管理图书棋类什么的。
我和《祖国的花朵》的小演员们是同龄人。凑巧的是,后来我在47中读高中时,遇到了《祖国的花朵》的一位小演员,和他同班同宿舍。他叫蔡新和,在影片中扮演蔡新和,是个配角,他是实名出演。他给我们看过他的影集,有很多剧照。几十年后,我依据47中校庆纪念册上的通讯录和他通过电话。他的模样我记不大清楚了,只有大致的轮廓,但是电话里他的声音我一听就很熟悉。如今他已经去世了,我是在微信老同学群里得到这个消息的,不胜唏嘘。
《让我们荡起双桨》这首歌把我的童年打包存起来了,我一听到这首歌,就好像点击了一个开关,童年的种种就会一幕幕展开。那个童年真是阳光灿烂,阴云只是偶尔做陪衬,很快就被吹散。
第二首歌:《莫斯科郊外的晚上》。这首歌问世时,我正上高中,在47中,而且是广播室的播音员,每天和话筒黑胶唱片打交道。那时候《莫斯科郊外的晚上》这张唱片很不好买,和我一组的女播音员王黎明神通广大,弄来一张,我欣喜若狂。我真的是太喜欢这支歌了。它的旋律在我的心里播放了一辈子。可是当我仔细回忆我的感觉时,却吃惊地发现这首歌在我这儿是被严重“篡改”了。这本是一首爱情歌曲:“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, 默默看着我不作声。我想对你讲, 但又难为情,多少话儿留在心上。”但是当我进入这首歌的氛围中时,却总是不知不觉把这个姑娘“删掉”,只剩下那个坐在公园长椅上的“我”,而笼罩在周围的是极其柔和的静谧,非常温暖的清幽。是的,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。我想这可能不大符合原作的本意,然而很抱歉,我心灵犀一下子就“通”到这里了,没办法。也就是说,虽然我没去过莫斯科,虽然明明大白天的,即使外部无声,我也会常常沉浸于“莫斯科郊外的晚上”。那是我心灵的留声机在播放这首歌,修改版的。我真的喜欢那种略带点声音的清静——鸟鸣山更幽。
第三首歌:《青藏高原》。这首歌出现在90年代,李娜唱的。我是在收音机里第一次听到的,当时就感觉肋生双翅,扶摇直上了。这首歌具有极强的画面感和情境感,李娜简直是一把抓住你,直接就抛到蓝天白云中去了,其爽无比!此曲最突出的特点是,它把空间的广袤和时间的悠长融合到了一起,体现了中华文化的精气神,古国风貌,大国风采,宇宙气派。在古汉语中,“四方上下曰宇,往古来今曰宙。”古代凡文章大家,笔下都有这种气概。庄子《逍遥游》:“北冥有鱼,其名为鲲。鲲之大,不知其几千里也。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。”此为宇。“上古有大椿者,以八千岁为春,八千岁为秋。”此为宙。李白:“黄河之水天上来,奔流到海不复回。”此为宇。“蚕丛及鱼凫,开国何茫然!尔来四万八千岁,不与秦塞通人烟。”此为宙。苏轼《前赤壁赋》:“白露横江,水光接天。纵一苇之所如,凌万顷之茫然。浩浩乎如冯虚御风,而不知其所止;飘飘乎如遗世独立,羽化而登仙。”此为宇。“哀吾生之须臾,羡长江之无穷。挟飞仙以遨游,抱明月而长终。知不可乎骤得,托遗响于悲风。”此为宙。总之,空间的尽情展开,时间的无限延伸,这一横一竖,在文学作品中成为雄伟豪迈风格的必备条件。
毛主席诗词,则把这一点发挥到了极致。《沁园春·雪》:“北国风光,千里冰封,万里雪飘。望长城内外,惟余莽莽;大河上下,顿失滔滔。山舞银蛇,原驰蜡象,欲与天公试比高。”这是空间跨度。“秦皇汉武,略输文采;唐宗宋祖,稍逊风骚。一代天骄,成吉思汗,只识弯弓射大雕。”这是时间跨度。《念奴娇·昆仑》。“横空出世,莽昆仑,阅尽人间春色。飞起玉龙三百万,搅得周天寒彻。夏日消溶,江河横溢,人或为鱼鳖。”这是空间跨度。“千秋功罪,谁人曾与评说?”这是时间跨度。《浪淘沙·北戴河》:“大雨落幽燕,白浪滔天,秦皇岛外打鱼船.一片汪洋都不见,知向谁边?”这是空间跨度。“往事越千年,魏武挥鞭,东临碣石有遗篇.萧瑟秋风今又是”,这是时间跨度。《送瘟神二首》:“坐地日行八万里,巡天遥看一千河。”这是惊人的空间跨度,前无古人。“天连五岭银锄落,地动三河铁臂摇。”画面之巨,劳动者形象之高大,也是前无古人。“华佗无奈小虫何”,“牛郎欲问瘟神事,一样悲欢逐逝波”。这是时间跨度。例子还可以举出很多。毛主席的诗词,没有小场面,没有小事情,不弄小技巧。真正的大手笔。我印象最深的是“人猿相揖别,只几块石头磨过,小儿时节。”人类史上这么大的事件,老人家轻轻一挥,尽收笔下。千年万年万万年,收做笔下一个点。真是举重若轻的极致,时间跨度的极致。
《青藏高原》这首歌,当然达不到毛主席的境界,但是它无疑得了一些中华文化的真传,唱出了中国人的灵魂。喜欢这首歌的人很多,而且我相信,青睐这首歌的人,大概就不会喜欢哼哼唧唧或歇斯底里的流行歌曲了。这和你站在大海边就会忘记一些小烦恼,道理是一样的。《青藏高原》很健康,它不是写给心理病人的。你还会发现,这种把镜头拉远再拉远,把大千世界尽量缩小的办法,与佛教的思维方式有相似之处。所以后来李娜出家皈依佛门,我毫不奇怪,她有这个心理基础,有佛缘。
人的个性包括很多侧面,但总有些特点是主要的,根本性的。《青藏高原》这首歌,可能是抓住了我个性的核心特点了吧?下面这首诗,可以说是我写的这首歌的“听后感”:
梦青藏高原
青藏高原……
无尽的山峦……
万道山门
层层虚掩。
一种巨大的纵深感,
引我的思绪
爬上蓝天,
翻越蓝天……
1999,1,5
第四首歌:《斯卡布罗集市》。这是一首美国电影插曲,爱情歌曲,据说本是英国民歌,挺古老的。我对那些考证没有兴趣,我关心的只是它给我的感觉。
这感觉比较奇妙,说不清楚。有点惆怅,有点神秘,有点兴奋,有点舒适,有点酸楚,有点苦涩,甚至有一丝慵懒。总之两个字:“优雅。”爱情歌曲以优雅为主要特点的并不多。爱情歌曲或热烈,或奔放,或大胆,或忧伤,或怨恨,或绝望,感情一般是很强烈的。《斯卡布罗集市》却把本来很强烈的感情表达成一股轻风,一片浮云 。这股轻风围着你吹,久而不去,这片浮云绕着你飞,久而不离。然后你就“不知今夕何夕”了。
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在北师大一个教室,我在那里给一个教师培训班讲课。还有几分钟就要上课了,学员陆续来到,服务人员放点音乐调试音响,突然就响起了这首歌。原唱,男声三重唱。我站在讲台上,触电一样,当时就“石化”了,整个身体雕塑一样凝固了。音乐停了,上课铃响了,我这才回过神来。差点失态。幸亏当时学员们没有谁注意我。我调动自己的意志力,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脑子里的旋律赶出去,进入教学状态。回家我就拼命在电脑上查这支歌,一遍一遍放了听,散步的时候边走边唱。感觉特别享受。但是我总是记不住歌名,后来我想出一个办法,把它记成“四个菠萝集市”,这下记住了,到现在我还是这样记,“斯卡布罗”太难记了。这首歌有很多版本,国内外不少歌星都有唱过,但我还是最喜欢美国的那个三重唱,实在太好听了,不在《莫斯科郊外的晚上》之下。
人是不会无缘无故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的,我之所以对上面说的四首歌情有独钟且一往情深,大概因为它们都与我个性的某个侧面相契合吧?不是一时一事情随事迁那种契合,而是与我个性中某些很稳定的特点相契合。既然如此,它们也就会永远陪伴我。人生有如此伴侣,非常幸福!